Regulus, Ashes and Lilac

LoiKrathong，人在異鄉過著異鄉的節，幸運地和同學一起手做了傳統水燈，也和幾個朋友一起放了天燈。

然後就突然想到這首歌了。

 

「風吹花落淚如雨，留下十年的期許。

因為不想分離、因為剛好遇見你。」

 

不為什麼。哪來的這麼多理由，只因為剛好遇見你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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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.

 

――會很寂寞的吧。

 

第一次體驗到了手上沾染鮮血的滋味，方旻洙任帶著鹹味的海風吹亂自己的頭髮，心裡想的卻是這件事。

仰著頭，緩緩地閉起眼。

 

 

 

如果一輩子都再也見不到星空，肯定會很寂寞吧。

 

 

 

2.

 

幸運之神不會總是站在同一邊。

 

以為做了萬全的準備，卻潰不成軍。沒什麼比被人從背後捅一刀更痛，尤其當那是你願意擋在他前面的、不讓他受到傷害的那個人。

看著曾經信賴的、依靠的對象在視線相遇時別開了臉，方旻洙感到了前所未有的茫然，身旁好幾個兄弟都崩潰了。

他有好多話想說，但也什麼都說不出。好像隨著每一次粗重的喘息，胸口就被壓縮了幾分，每一次揮拳心也跟著盪起，再重重的落下。

 

在意識完全消失之前，方旻洙依稀看見天邊劃過了幾顆星。

 

 

3.

 

方旻洙討厭水。

無論是洶湧翻騰還是平靜無波的水他都討厭。巨大、不可測、看不透抓不住的存在。

 

——會被吞噬的。

 

身體被壓在地面，頭浸在水中，粗糙的水泥顆粒抵著皮膚，滲出一絲絲血痕。方旻洙感覺不到疼痛，也幾乎忘了不時傳來的窒息感，他的思緒已被眼前的情景佔滿，無暇顧及其他。

 

除了水還是水，水流掃過頸部從耳後灌進體內，幾近瘋狂的撞擊著方旻洙。

 

——絕對、會被吞噬的吧...

 

本來是有機會逃掉的。憑方旻洙的身手，反身突破壓制不是沒有可能，可他卻無法掙扎。

 

然後他突然被拉起，粗暴地被拖離水面，手銬冰冷的觸感在強風下透過肌膚寒至全身，全白的審訊室內，無論面對兇惡的質問還是威脅利誘，方旻洙都面無表情不發一語。

 

不是他不說，只是細節都變得模糊，以為自己深信的清楚的絕對不會忘記的種種，到頭來也不過如此。

 

 

 

也是滿天星斗。

 

 

 

4.

 

那是一次驚險萬分的越獄，是不願再回想的夜。

 

瑟縮成一團、躲在灌木叢裡的方旻洙，手緊緊抱著頭蓋著耳朵，聽見槍聲混雜著叫罵呼喊，迴盪在空蕩的草原上。

 

 

徹夜，方旻洙未曾闔眼。

 

 

5.

 

天色漸光。

 

沒有什麼事能真正過去。方旻洙乾脆起身，點上了菸坐在床緣。

 

深深的吸了一口，方旻洙心神不寧的盯著吹出的白煙緩緩上升，伸手將落地窗拉開一條縫。

 

冬日的冰冷空氣很快竄了進來，心裡盤算著要不要去沖一杯熱咖啡，又不想離開這個安靜美好的房間。

 

日出東昇，冷而舒暢的空氣，溫暖的、被日光逐漸照亮的房間，在最遠的地方能看到山巒層層疊起。

 

天空清朗的沒有一絲雲朵，唯一能稱得上親人的葬禮也是這樣乾淨的天氣，火化後的白煙如同自己吐出的一縷白煙一樣，徐徐的飄散在空中。方旻洙想著，人的骨灰也是這樣，在無風的晴朗日子裡，輕輕地散落海面。

 

 

什麼時候讓李燦熺進來的，方旻洙也不曉得。跟那個人一起坐在海港，心也隨著被吹亂的沙塵一起帶走了。

 

 

 

6.

 

等到方旻洙拿著灑水瓶把陽台上的盆栽依序澆過水後，太陽已經完全升起，隔著玻璃也能感受到溫暖。

 

 

「醒了?」

 

「唔………嗯。」

 

慢了半拍的回答，方旻洙將停在窗外的視線收回來，轉頭看著還在床上睡眼矇矓的人。

 

「早餐想吃什麼?」

 

「都好。」半張臉還藏在被子底下，李燦熺眨了眨眼，睫羽隨著打呵欠的幅度顫動，整個人又埋進被窩。

 

 

 

 

不時從夢中驚醒，甚至有時夢遊至街上，回過神來是在人的懷裡，李燦熺用溫和的聲音安撫還沒從惡夢中平復過來的自己，牽著手走過無人的深夜街道。

 

從沒說過是怎麼找到他的、方旻洙只知道當他被冷風的刺痛給逼得不得不睜開雙眼，身邊總是有李燦熺。

 

 

 

7.

 

記憶總是交雜著閃現，最美好與最痛苦的事不偏不倚交錯在同一個場景。

 

曾經咬著牙說出你別跟我在一起了。不知道該去哪裡、不知道什麼時候會走丟——如此的不安全感，方旻洙已經有了深刻的體會。

 

 

「所以我會找到你。」

 

 

語氣很淡，李燦熺的眼光落在海上，吐出的氣息被強勁的海風吹亂，方旻洙也跟著眯起眼，無聲地凝視細碎的波浪。

 

 

8.

 

方旻洙記得的東西不多，他從不刻意將任何場景保存在記憶中，卻記得那年過分炎熱的夏天。

 

彷彿能將人灼傷的熱度，方旻洙回到久違的城鎮，自從出事後他再也沒有來過這裡；好像變了，又好像沒有變。

 

待樹陰下吹風的方旻洙在聽到了細微的喵叫後陷入了困境，伸長了手也勾不著，樹頭上的小花貓叫得愈發悽慘，方旻洙撓撓頭，左看右看想找個東西墊腳，遠遠的看到一個人站在堤口，便大聲叫起來。

 

「欸!那邊那個能不能幫下忙...…對就是你。」

 

褐髮的人收起望著海面的視線，被風吹亂的瀏海下眼睛細細地瞇起，看了看方旻洙，再用手指了指自己。

 

先前讓海風和豔陽給吹糊了視線，走近了才發現人長得眉清目秀，什麼也沒帶一身清爽，眼神清澈。

 

「怎麼了?」

 

小小的方旻洙映在人的瞳仁裡，乾淨無暇。

 

「小傢伙困在樹上了…我勾不著。」

 

聞言，人在樹底蹦了幾下，理所當然的連邊也沒削到。

 

「不然你踩著我腿上去吧。」

 

不行…就差了幾公分沒勾著…。褐髮男人抹了抹額上的汗，盯著樹梢喃喃自語，好奇怪啊原來我這麼矮的嗎…

 

沒理會獨自咕噥的人，方旻洙想了想蹲下身。

 

「…肩膀。」

 

打量了方旻洙幾秒，男人動作靈巧的三兩步坐到了肩上，嘴裡說著亂七八糟的話，一面哄著小貓不時還爆出幾句粗口。

 

等成功把小貓給誘騙下來，兩人早已滿身大汗。

 

 

「喝酒嗎?」

 

「喝，不過我沒有錢。」

 

等方旻洙拎著便利店的袋子回來，就看到人坐在地上和剛救下的貓玩的不亦樂乎，一起身，屁股灰了一片。

 

方旻洙假裝沒有看見對方打著的赤腳，也沒有問起他獨自一個人什麼也沒帶的跑到荒涼的港邊做什麼，只是默默的看著笑得燦爛的人逗弄著貓兒、還有透過葉間灑在他身上的陽光。

 

 

 

9.

 

2010年七月盛夏，方旻洙第一次遇見李燦熺。

 

 

 

 

FIN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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貓的碎碎唸後記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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自從來到泰國後pixnet就常常有無法載入的問題，就算部落格能顯示、後台也載不出來….........當然這不該是很少更新的藉口:p

放了天燈、久違的聽了剛好遇見你、圖書館的一人座位斜射進來的陽光...天時地利，所以寫了這篇文。

 

——如果再相遇，我一定一定會記得你。

 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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遲來的旻洙歐巴26歲生日快樂！

真的深深被這個人吸引住了；笑起來便眯成線的雙眼，低沉磁性的嗓音，Words can kill 的紋身，瘋癲又溫柔的性格，明明也還是孩子卻擔起隊長一職，雖然不是最完美、卻努力地、跌跌撞撞地帶著TEENTOP 走過了這麼多年頭，擁有自己獨特溫柔的方旻洙。

時常沉默的你，所有的溫柔雖然不是每個人都看得到，但卻是非常穩重、可靠的存在，用自己的方式在守護著重要的事物。

也被這個人偶爾、或許是無心的話語給鼓勵著。能夠好好享受生活是我很欣賞方旻洙的部分。「原來真的能從愛豆身上得到力量啊——」也在方旻洙身上有了最多體會。

希望在接下來的日子裡，旻洙歐巴能夠將自己想做的事都一一完成，不管能走到哪、能走多久，Angel 都會在你們身旁的。

 

 

2017.11.10  立冬